一整天,言叶都在偷偷观察那名叫艾伦的转校生,正如他自我介绍时那样,所有尝试前来搭话的同学都被他以冰冷的态度拒之千里,仅仅一天功夫,他就成为了班级最为避讳的存在。
“司徒言叶,让我们继续早上的话题吧,社团的事你不愿意就先放在一边,为了加深我们两的感情,我想邀请你今天来我家玩。”
下午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响起时,班长又找上了言叶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她也真是够坚韧不拔的。
“哎?这样不太好吧,我和班长明明……”
“是夏洛特,别一直用头衔来称呼我,难道言叶你不想交朋友吗?”
“不是的,只是……”
“那就这样说定了,我先去社团请假,麻烦你在校门口等我哦。”
没等言叶拒绝,夏洛特就已经消失在了教室门口。言叶不明白班长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自己,明明之前就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不闻不问。
“哎!只好去了吗?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因此而生气。”
无奈之下,言叶只好带上自己的背包,于校门口等候夏洛特,中途还拨通了事务所的电话。接到电话的科尔听到有朋友邀请言叶似乎非常高兴,甚至还怂恿她主动在朋友家过夜。
“科尔真是的,他就不知道这样会给人家添麻烦吗?”
半气半喜地挂断手机,视线中无意扫到了一个身影,正是今天转校过来的艾伦,少年正站立在一棵树下,抬着头,似乎在和树上的什么东西进行着对话。
“言叶!抱歉让你久等了,社团那边已经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归来的夏洛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言叶的举动,同样也看到了树下的艾伦,她坏笑着,戳了戳言叶的侧腰。
“怎么了?言叶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在观察那个转校生,莫非是你喜欢的类型?”
“哎?怎么可能!只是我今天早上骑车时差点撞到他,虽然道过歉了,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。”
言叶满脸通红地否认道,这样的表情也逗得夏洛特笑出了声。夏洛特都不知道原来言叶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。
“安心啦,如果他介怀的话肯定会找你的。不过他和言叶不太一样呢,总感觉是个拒绝他人靠近的家伙。”
夏洛特耸了耸肩,拉起言叶的手,便向着家的方向迈起步伐,对她来说,比起新生,眼前的言叶更为主要。
“夏洛特为什么会想和我做朋友呢?明明以前都没说过多少话。”
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,言叶又一次抛出了自己的疑惑,因为两人的关系总让她觉得有些别扭,她需要确认这份友谊的真实,她不想再受到虚伪的伤害。
“这个嘛……该怎么说呢?只是打交道下来,感觉言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奇怪,却一直遭受大家的冷漠,总感觉有一些……不公平。”
夏洛特的叙述夹带着落寞与怜悯,但她确实让言叶感受到了其内心,比起友谊,或许同情的成份更多一些。
“不会哦,不公平什么的,虽然我有想过,但我还是觉得,避开会伤害到我的人是一种正确的选择。”
言叶的话让夏洛特忽然一滞,原本淡去的笑容完全不见踪影,或许是她想到了什么,但很快,她又恢复了常态。
“呐,言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?”
面对夏洛特的新问题,言叶思考许久也没有想到答案,只好回复一句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。
“那就当陪陪我吧,我知道附近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,今天我请客。”
又是单方面的带领,言叶被拉到了一家名为“水果篮子”的甜品店前,温馨的装饰配上大量粉色系的小物件,充分证明这是一家面向少女们的殿堂。
“大叔!麻烦来两份草莓布丁,顺便加两杯热巧克力。”
“哦?是小夏洛特吗?这次带新朋友来了?马上就好。”
甜品店老板从两人一进门开始就非常热情,看来夏洛特还是这里的常客,而根据店内的人数来看,这家店确实颇有人气。
“这家店呢,是我父亲的熟人开的,我经常带朋友过来,大家都很喜欢这里哦。”
“虽然我不怎么吃甜食,但我应该也会喜欢这里的。”
言叶的话招来夏洛特的惊视,因为在后者的观念里,天下没有不喜欢甜食的女孩。
“是因为不喜欢吗?”
“不不不,事实上我非常喜欢,只是我不想给福利院再造成更多负担。”
追查魇魔的存在,让言叶错失了很多喜欢的东西,这点上,现在的言叶就获得了解脱。
或许是时候弥补下过去没能享受的东西了。
“谢谢,我不客气了。”
甜品上桌,言叶小心的用勺子挖下一块,放入口中,童年的幸福顿时满溢心头,拿起一杯热巧克力,丝滑的口感于舌尖回荡。
“言叶真是的,嘴巴上留了一圈渍印哦。”
接过夏洛特递来的纸巾,言叶从玻璃窗上的浅浅倒影中望见自己的面容,不禁和夏洛特一起笑出声来。
咦?那是什么?
看着窗外的言叶忽然发现街上有两道身影,它们时而纠缠在一块,时而又分离,那运动的轨迹绝非人造之物,可平静的大街就是无人发觉。
“怎么了言叶?街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
“没什么,大概是我看错了。”
普通人似乎无法注意到它们的存在,那就是说又是发生在边缘的事吗?是有人在和魇魔战斗?
吃着面前的甜品,时不时地偷瞄街上那两个无人发觉的影子。见言叶心不在焉的样子,夏洛特也就没有继续闲谈,她也望向“再正常不过”的街道,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。
“危险!”
其中一道身影忽然被砸向这里,言叶条件反射地拉着夏洛特扑倒在地,可当她回过神时,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“怎么了?言叶,哪里有危险?”
不仅夏洛特感到莫名其妙,就连店主和其他客人也是奇怪地看着两人,被打翻的热巧克力撒了一地,有不少沾在了夏洛特的校服上。
“抱歉,我那个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低着脑袋,言叶将夏洛特重新搀扶起来,她静静地收拾残局,不敢看任何人的脸庞。
“刚才有一只好大的鸟朝这里冲来,吓我们一跳,不好意思打扰各位,大叔,您继续忙吧,就交给我们收拾。”
见言叶一脸羞愧,夏洛特主动承担起解释的责任,这才缓解了店内的氛围,而这也让言叶的脑袋低的更深。
“你刚才看到了什么?居然让你这么紧张?”
“非常抱歉,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,还是改日再聊吧。”
那边世界的事情要保密,这是尼奥一开始就和自己声明的,自己不想撒谎,但也不能说出实情,言叶只好选择逃避。
“等等!那个——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事,可以再聊一会吗?”
言叶那拙劣的借口并没有瞒过夏洛特的眼睛,在言叶准备离开的时候,她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‘身体不舒服’的借口也太老套了,如果你就这样离开的话,反而会让我感觉很糗的哦。”
没想到,夏洛特竟然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,无法拒绝她再一次的阻留,言叶乖乖回到了位置上。
“其实呢,一开始我只是因为你的养父才对你产生了兴趣,但从老师那里知道一些你过去的事情后,我就觉得,自己应该做点什么……不要笑我哦!我是认真的!”
夏洛特的声音很小,说的时候还一直在观察是否有人在偷听,对她来说,这一次的坦白也是在挑战自己勇气的极限。
“因为那些‘白衣服的神父’,大家都对恶魔什么的比较敏感,在这样的情况下,你依然搜集着关于恶魔的事物,我怎么想都不觉得一个女孩子会喜欢那些东西。”
夏洛特没有说错,自己确实不是因为喜欢才去收集那些玩意的,一开始只是为了调查父母卧室中的那只“眼睛”,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习惯。
“你听说过流传在这个都市间的传说吗?”
从自己的爱好蹦到都市传说,言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,但总觉得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东西。
“一些长久无法苏醒的病人,用任何医疗仪器都无法查出病症,却在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神父探视过后恢复健康。所以我在想,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恶魔的存在,而言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,或者你拥有能看到恶魔的能力?”
不得不佩服夏洛特的想象能力,居然能通过简陋的信息得出这样的答案,是偶然吗?
无论是不是偶然,言叶感到了内心的挣扎——因为对方的眼神,那并不是为了玩乐,那是一双与遇上尼奥前的自己,一模一样的眼神。
“怎么会呢!这世上不可能会有恶魔的,你想太多了。”
没错,追根到底,恶魔也只是“仲裁者”用来警示人类的说辞,是为了让更多人在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状况时找上自己。
魇魔并不是恶魔,恶魔诞生于上帝,而它们诞生于人类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,明明没有说谎,胸口会传来撕裂般的难受?
(通知:由于编辑建议与小BN我的自我评估,本书将在近期暂停更新,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暂无计划,但暂停期间会发布新的小说(简单点来说就是这本进宫作客,开新坑了),在那之前会把剩下的屯稿发完,希望大家能继续关注小BN的新书(应该更合sf大众胃口),谢谢大家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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